清朝一副都御史想扳倒和珅,最后却栽在太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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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倒,吃饱。这句俗语流传很久了,事实上一个和珅倒下了,千百个和珅站了起来,嘉庆还是挨饿——赈灾打仗都没钱,爱新觉罗家族向着末日狂奔,一万头羊驼都拉不住。而那个扳倒和珅的首功之臣,被封为副都御使之后,也变成了一条逮谁咬谁的疯狗,甚至还想收拾最喜欢的定亲王绵恩,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被一个老轻松扳倒,全家被抄。
这位扳倒和珅的首功之臣名字叫广兴,也许他的名字应该叫高广兴,因为他是乾隆朝两江总督、文华殿高晋的儿子,属于镶黄旗高佳氏。嘉庆四年扳倒和珅的时候,广兴的职务是一个普通的御史,因为殛珅有功,直接被封为副都御使。是左副都御史还是右副都御使,查不到,此人事迹在《·卷三百五十五·列传一百四十二》和《殛珅志略》中均有记载。
在讲述广兴事迹之前,咱们还是来跟大家聊一聊正史中的刘墉和纪晓岚在扳倒和珅进程中起到了什么作用。
要说刘墉对和珅跌倒毫无贡献,也是不主准确的,因为是广兴率先发难(首劾和珅罪状),刘墉马上跟进落井下石(御史广兴具疏劾珅诸不法状,大学士刘墉亦于造膝时奏请究治)。按照清载,刘墉是个老滑头,作为四川布政使刘棨之孙、内阁大学士刘统勋之子,本人又是体仁阁大学士,是有资格跟和珅掰一掰手腕的。
可惜刘墉靠大兴而受到乾隆赏识之后,就只知道明哲保身(委蛇其间,惟以滑稽悦容),气得乾隆批评他“行事颇懒”。其实刘墉也不是懒,而是知道大清王朝已经从头顶烂到脚底,有一百个刘青天也不能为他续命了,所以明知不对少说为佳——乾隆活着,他说和珅啥坏话都没用。
至于纪晓岚,,他到死都没当上正牌大学士,也就是毕生都没有资格被称为纪中堂,因为没有当过军机大臣,所以也不能被称为纪相爷“大学士非兼军机处不得为真宰相。”不是正式大学士,也没进过军机处的纪大烟袋,一直是和珅的部下和文友(和珅很有才),他没资格跟和珅叫板,即使有资格,出于深厚的交情,纪昀也只会落井下石而不会率先发难。
和珅之死,是授意,御史广兴出手揪住,刘墉上去踹了一脚,紧跟着“仪亲王、成亲王、七额驸、董诰”等人一拥齐上拳脚相加,和珅就被抄家了。
现在咱们该来说这位扳倒和珅的首功之臣广兴了——不要以为广兴扳倒和珅,是忠臣拿下了奸臣、正义战胜了邪恶,因为广兴此人也不是什么好鸟,《清史稿》对他的评价是“伉爽无城府,疾恶严,喜诋人阴私。既得志,骄奢日甚,纵情声色,不能约束奴仆,终及于祸。”说白了,广兴向和珅发难,与忠君爱民无关,这不过是清朝官场上一场狗咬狗而已。
咬死了和神之后,小御史变成了大中丞(副都御使相当于御史中丞,巡抚一般兼任此虚职,故副都御使与巡抚都被尊称为某中丞),并且得到了一个肥缺美差“赴四川治军需。”
管军需后勤工作,历朝历代都是大肥缺,也是最容易出事儿的职位,所以很快广兴就成了同僚的靶子“为时所忌,以骚扰驿传被劾。”嘉庆念在广兴扳倒和珅有功,就把奏折一概留中不发,假装没这回事。广兴并未收敛,又瞄上了出身正黄旗的四川总督魁伦(完,金兀朮后裔?),两个人互相告状,结果镶黄旗的没干过正黄旗的,广兴被调回京城降职(左迁)当了正四品通政副使。
在与完颜魁伦的斗争中败下阵来,广兴,慢慢有升迁为兵部侍郎兼副都统、总管大臣、侍郎(正二品,可以戴红顶子了)。红顶子侍郎广兴要想更进一步,就盯上了定亲王绵恩。
这位定亲王绵恩在《铁齿铜牙纪晓岚》中多次出现,是乾隆最喜欢和器重的孙子。这个绵恩可不是一般人,此人八岁就能弯弓射箭中的,二十三岁就当上了右翼前锋统领(从二品),还管着清军最精锐的部队火器营。此后绵恩还当过步军统领(即九门提督,正二品)、阅兵大臣(代皇帝阅兵)、左右宗正(皇族犯事儿归他管),乾隆五十八年,绵恩的爵位由定郡王升格为定亲王,甚至一度进入皇储范畴,成为颙琰(当时还叫和硕嘉亲王)的竞争对手。
嘉庆拿下和珅之后,并没有对这个曾为竞争对手的侄子怎么样,反而委以重任,御前大臣、正黄旗、镶黄旗领侍卫内大臣、正白旗领侍卫内大臣,上三旗(正黄镶黄正蓝)绵恩管过两个,甚至有人怀疑嘉庆是不是要把皇位传侄不传子。
的广兴要想再立新功,自然要扳倒一个比和珅还有分量的庞然大物。于是广兴“奏劾御前大臣定亲王绵恩拣选官缺专擅违例”,这罪名可是不小,往小里说,是卖官鬻爵,往大里说,那就是结党营私僭越违制。
广兴的弹劾引起了嘉庆皇帝的重视,就派朝廷重臣深入调查,结果是查无实据,本故事纯属虚构。广兴一脚踢在铁板上,红顶子也丢了“廷臣查询,,降三品京堂,罢兼职。”
细细想来,嘉庆这个人还是不错的,如果他真想收拾绵恩,不管绵恩怎么清白,朝臣也能找出他“图谋不轨”的“证据”。重用绵恩而贬谪广兴,可见嘉庆这个“仁宗”的庙号和“睿皇帝”还是靠点谱儿的。
广兴连跌两跤,依然本性不改骄横依旧“数奉使赴山东、河南按事,益作威福,中外侧目。”口碑如此之差,连嘉庆都感到纳闷“你和初彭龄都是我的心腹,为啥大家都骂你而不骂他?”
虽然有嘉庆皇帝庇佑,广兴得罪了完颜魁伦和定亲王绵恩也没事,三起三落之后当上了刑部侍郎兼内务府大臣,混回了红顶子行列,他得罪了一个不该得罪的人,虽然跟魁伦和绵恩相比,这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人物,其身上和背后却蕴含着惊人的能量。这个人名字叫鄂罗哩,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监。
鄂罗哩从小随侍左右,一般尚书侍郎督抚都要给他三分面子。但广兴不是一般人,他连一分面不肯给“(鄂罗哩)尝至朝廊与广兴坐语,以长者自居。广兴怫然曰‘汝辈阉人,当敬谨侍立,安得与大臣论世谊乎?’”
这下坏了醋了宰相家奴七品官,皇帝近侍哪里是一个小侍郎能得罪起的?于是“鄂罗哩恨次骨,思以中之。”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像广兴这样的官员,毛病一抓一大把。鄂罗哩很快就找到了报复的机会广兴这个刑部侍郎还兼着内务府大臣职务,还管着供应御用之物的仓库。仓库盘点的时候,发现嘉庆和后宫御用的绸缎对不上数,而且质量也很差(不如数,且窳败)。
大家都知道,嘉庆皇帝颙琰很节俭,可能还有点小气。发现自己的库房出现了老鼠,节俭皇帝自然。鄂罗哩抓住时机楔了一橛子“这一定是广兴克扣去了!”嘉庆命令鄂罗哩去找广兴讨说法,七十多岁的鄂罗哩即使不长毛,也比猴子还精,他绝口不提自己是“奉上谕”约谈广兴,只是以个人名义询问广兴。
广兴本来就瞧不起鄂罗哩,答话的时候自然是大模大样(广兴不知为上旨,坐而与辩)。鄂罗哩回奏的时候且不说广兴如何申辩,只是绘声绘色地描述了广兴的无礼“奏其坐听谕旨。”气头上的嘉庆亲自召见训斥广兴(面诘),要是正常情况,广兴应该先承担起责任(毕竟他是内务府大臣),然后表示一定彻查,给皇帝一个交代。
但估计广兴是被鄂罗哩事先拿话挤兑糊涂了,居然先把责任推给了总管太监孙进忠,这下子真把好脾气的嘉庆也惹毛了“上以其不能指实库官何人,挟诈面欺,下廷臣议罪。”
要不怎么说嘉庆还算个仁君呢,气消了之后,他就不想收拾广兴了,只是把广兴撵回家了事。皇帝气消了,鄂罗哩的气可没消,广兴的政敌也不肯放过这个踩人的机会“于是与广兴不协者,蜂起媒孽其短。”就连地方督抚也跟着凑热闹“(山东河南巡抚)交章劾其奉使时任意作威,苛求供顿,收纳餽遗诸罪状。”这下子一桩疑案被办成了铁案——广兴被判处绞刑。
也不知道广兴是不是姓孙,反正这个被判处死刑的家伙忽然迎来了一线生机“上亲廷讯,尚欲缓其狱。”如果这时候广兴收敛一点,别像某些人那么招摇,他还真就活了。广兴也是强横惯了,虽然罪证确凿,但却死不认错“抗辩无引罪(认罪)语,而赃私有实据。”这下子神仙也救不了他了,绞刑立即执行,附带没收全部家产。
广兴就这么倒下了,即使他爹他老丈人爷爷外公是督抚、相爷也没有了。正所谓,虽然皇帝经常昏聩,虽然尚书侍郎总督巡抚好鸟很少,毕竟还有个老天爷,老天爷有时候也是肯睁一只眼睛的。所以有什么因,就会得什么果,无论大果小果,总会有个结果的,如果像他那样嚣张的人最终还是没有自食其果,清朝真就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