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富源历史文化之最(历史名片——富源)
割据称雄夜苴部 历经沧桑亦佐县
供稿 富源县政协文史委 潘春
拂去历史的尘埃,在云南历史的进程中东爨乌蛮三十七部之一的夜苴部为大理国的建立,国势的稳定其功勋不可磨灭,是一笔抹不去的历史事实。由于夜苴部是一个强盛的彝族部落,元顺帝后至元二年(公元1336年),元朝为了加强对“东爨乌蛮”夜苴部的统治,不得不在今富源境内设置亦佐县。我们可以这么说,没有一个强盛夜苴部的存在,在一个狭小的区域设置县治是不可能的。夜苴部统治中心在亦佐,夜苴部是由沙氏、海氏、安氏等不同姓氏组成的彝族部落联合体。笔者试图从夜苴部的历史渊源、亦佐县设置及变迁的历史沧桑述一孔之见。供对这段历史有研究兴趣的专家学者斧正!以期抛砖引玉。
一、源远流长的夜苴部
富源地处云南的东大门,是一个多民族散杂居的山区县,世居少数民族主要有彝族、水族、回族、布依族、苗族。在少数民族中彝族人口占全县总人口的7.5%左右。
富源历史文化悠久,早在旧石器时代就有人类活动,大河旧石器遗址就是有力的证据。在秦汉时期已置县治,元、明、清时期分别置有罗山县、亦佐县、平彝县。1954年经中人民政府政务院批准改平彝县为富源县至今。
彝族是富源县历史悠久的古老土著民族,有自己的语言和文字,是整个西南地区彝族的一部分。
今富源境内的夜苴部,在南诏国、大理国时期是“东爨乌蛮”三十七部之一。“夜苴”显然是彝族语言,今天部分彝语学者都难以考证。但有一点可以确认,在魏晋时期夜苴部已是一个有影响力的强盛彝族部落。西晋咸和年间,汉族移民中的“大姓与当地“夷帅”建立了以“云南宁州(今曲靖)为中心的爨王国”,统治滇东大部分地区,历时400多年。“爨氏”统治的广大地区,依靠的就是彝族……爨氏势力的发展就是彝族势力的发展……魏晋至唐初的彝族成“爨人”。“东爨”,“乌蛮”也。爨人,他不是某一个部落直接发展演化而来的,而是由汉人、滇人为主的包括古老族群的人们融合而成的复合体。
二、夜苴部与南诏国的关系
南诏国(公元738年—公元902年)是一个部族部落集合体国家。夜苴部,居东爨区域。在夜苴部周围有普摩部(今麒麟区越州镇)、摩弥部(今宣威、沾益一带)、罗雄部(今罗平)、纳垢部(今马龙)、师宗部(今师宗)、落温部(今陆良),还有与夜苴部互为毗邻的于矢部(今贵州普安县)等。故《康熙平彝县志》载“诸蛮凡三十七部,县治为摩弥部之夜苴部”任中宜又释摩弥部蛮蒙居交水村。交水乃今沾益区,与富源山水相连,互为毗邻。
据贵州《普安简史》记述“南诏王室与东爨乌蛮”同祖共源。“当南诏政权建立后,南诏即是乌蛮的同种……,在族属和亲居关系上他们都有亲缘关系,很容易结合起来……为南诏三十七部之一”。夜苴部与南诏国有着“同祖共源”,在族属和亲属关系上都有亲缘关系。彝族各部在生存中,“同姓相扶作为传统被长期保存着,“联姻相动”又是“同姓相扶”的补充。夜苴部与周围的其它彝族部落在同姓上相扶,联姻上相动,区域上联成整体,事上相互联襟。南诏国时期夜苴部为蒙氏据。
三、夜苴部与大理国的关系
公元902年,南诏国在经历164年后灭亡。在南诏灭亡后大理国建立前的三十六年中,整个云南及其附近地带(原来南诏的疆域之内),在政治上表现为分裂而不能完全统一。白族封建主们在洱海地区展开对政权的角逐,先后相继出现了郑买嗣建立的长和国(公元902年—928年)、赵善政为傀儡的天兴国(公元928年—929年),仅8个月被杨干贞废除,杨干贞建立义宁国(公元929年—937年)。在南诏国灭亡的三十六年时间内,相继发生了三个小王朝夺彼继登台更迭的政治局面,致使洱海地区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在杨干贞执政期间,对被统治部族、部落采取压服的方式,成了“中外咸怨”的人物。而充任通海节度使的段恩平,家族亦为南诏时期有名的“白蛮”贵族。段思平在任通海节度使期间,在通海已造成了自己的势力,且与“东爨乌蛮”三十七部的酋长改善关系。其在得到三十七部酋长们的拥护后,段思平联合“东爨乌蛮”三十七部贵族密谋讨伐杨干贞,并提出“减尔岁粮,宽尔徭役三年”的政治口号,还承诺解除他们集体奴隶地位,取消南诏时期奴隶制徭役。
公元937年(后晋天福二年),段思平联合“东爨乌蛮”三十部的兵力,开始了对杨干贞的讨伐。夜苴部积极响应,率部落征战。据《康熙平彝县志》记载高祖天福元年,通海节度使段思平讨杨干贞。三十七部会于石城。攻大理、平元。干贞走。二年,思平自立,号大理国。[段氏之先,为武威郡人]
段思平的舅家是彝族。(见海佐良“富源彝族探源《富源文史资料》第十一辑)。这说明了段思平之所以联合”东爨乌蛮“三十七部讨伐杨干贞是“联姻互动”的体现,也是推翻杨干贞义宁国统治的直接力量。公元937年段思平在建立大理国后,对“东爨乌蛮”三十七部兑现了诺言。解除他们在南诏时期的集体奴隶地位,免去奴隶性质的徭役。段思平把南诏末年长期分裂了的各部族、部落重新统一起来,成为部族、部落集体——“大理国”。以段氏为国王的最高君主,派白族中的封建主们作府、郡长吏进行管理。在“大理国”统治时期,夜苴部属石城郡管辖。“东爨乌蛮三十七部”其内部仍然保持着自己的一套组织不变,由部落酋长管理自己内部事务,接受段氏国王委派的府、郡长吏的统辖。三十七部各有地界、筑营垒以闭关自守。
夜苴部是由今富源境内的不同姓氏彝族部落组成。在亦佐范围内有10个营,即则章营、阿汪营、赤迫营、得村营、丰约营、称上伍营(今富村、老厂及黄泥河的部分);安定营、阿许营、普克营、普只营、安边营称下伍营(今雨汪、古敢水族乡及黄泥河大部分),由沙酋领之。久安里设有中伍营(即今竹园镇及墨红镇部分);长治里设有下伍营(即今大河镇、营上镇的一部分),由海酋领之。安土羊肠营即海、安氏土酋领之。独户里(以西流水为核心的墨红一带)为海氏土酋领之,分为六个营。
营是彝族部落的建立的一级地方行政单位。营通常在要隘或制高点选择一处,顺势而筑,或夯或方圆土石墙御敌,这种御敌的建筑称之为营盘和营。今天,富源人站在某处要隘制高点,看着斑剥或方或园石墙,却很少有人知道,这就是彝族部落建立的御敌营盘和营。如黄泥河硬在坡营盘遗址;富村块泽河营盘山遗址;沙云营盘山遗址,数不胜数。
彝族土司所设置的营基本盘踞了今富源境内要隘,制高点。在冷兵器时代居高临下,易守难攻。
营设有营长,其基本职能是行政管理和事备战。营长上马管兵,下马管民。营长制统管之下的百姓,平时为民,战时为兵;平时纳粮,战时服役。
在徐霞客游记《滇游日记二》中载亦佐县有左、右二丞,皆土司。左丞姓沙,在本县,即与布雄营攻黄草坝者。右丞姓龙,或曰即姓海,在此而居越州。徐霞客所述的布雄营,是普安于矢部十二营之一,沙姓土司统之。布雄营在今兴义市南敬南镇的布雄一带。而草坝营(今兴义市)居富蔗之地,历史上曾为布雄部争夺的对象,徐霞客之所以记载亦佐沙酋与于矢部布雄营,联合攻打黄草坝一事,体现了夜苴部与布雄营是“同族源、同姓相扶”的政治事联合体。
过去我们研究富源彝族史,对于夜苴部的研究仅局限于亦佐置县范围,而忽略夜苴部作为强盛的“东爨乌蛮”三十七部之一的彝族部落,仅有亦佐县范围内的上、下十营显然是不可能称雄的。夜苴部是由沙氏、海氏、安氏、龙氏、傅氏等大小彝族部落酋长组成的联合体。其触角甚广,盘踞今富源的大部分地方,龙氏土司或曰海氏土司辖地还有今曲靖越州、马龙、寻甸一带。,夜苴部在大理国时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大理国明政元年(公元969年),段素顺执政,大理东部发生边乱,延众镇长宗奇、求州首领代连弄兔、攻陷糜乃等三邑。为进一步稳定巩固大理国国势,“委服皆恩,抚安边塞”。段素顺于明政三年(公元971年)委派段子标等率平定了延众镇(今越南境内)、求州(今云南武定、元谋、禄劝等县和石城(今曲靖)附近郎羽等地方土司的反叛后,在四月七日召集“东爨乌蛮”三十七部首领和中十二将弄略等会聚石城,举行执牛耳杀牲喝酒盟誓大典,先由各部首领表明对大理国的忠贞不矢,由段子标向各部首领和有功人员颂赐职位和奖赏。石城郡辖十二部,夜苴部便是其中之一。石城会盟主要内容其实就是进一步兑现段思平起兵灭杨干贞义宁国许下的诺言,并承认各部酋领原来的领地。石城郡所辖十二部在大理国七府郡、镇中为最,夜苴部属十二部之一。夜苴部颂赐职位和奖赏未有记载。曲靖《石城盟誓碑》是民族团结的历史见证。
四、几经更迭的亦佐县
(一)元朝时期亦佐县的“改土归流”
元宪宗三年(公元1253年)十二月,忽必烈率兵击灭大理段氏政权,大理国灭亡。废大理国时期的府、郡、镇,设置云南行省。行省下辖万户、千户、百户相递进行事统治。元宪宗六年(公元1256年)夜苴部属中路总管府摩弥万户府辖。元世祖至元十一年(公元1274年)改万户、千户、百户为路、府、州、县。至元十三年(公元1276年)初置郡县,改中路为曲靖路宣抚司。夜苴部并为罗雄州。是年,在今富源境内北部(当时称平夷乡)置罗山县,属曲靖路总管府沾益州管辖。县治置于罗蒙山(今旧城山)。罗蒙一词系彝语,“罗”老虎,是彝族的图腾,蒙是动词,意为活动,也就是说是老虎活动的地方。罗山县因罗蒙山而得名。根据史料分析,大致包括今富源中安镇、大河镇、营上镇、后所镇、墨红镇,沾益县白水镇以及麒麟区、宣威市一部分。
元世祖至元二十八年(公元1291年),以云南曲靖路“宣抚司”所辖地广,改立曲靖等处为“宣慰司”,亦佐县隶曲靖路宣慰司。元朝设宣慰司,主要是节制镇守及土,管、万户府以镇之。从《康熙平彝县志》记载中可以看出,在元初夜苴部并为罗雄州,属宣抚司管辖,元顺帝至元二年(公元1336年)设置亦佐县,由曲靖路宣慰司管辖。“抚”与“慰”仅一字之差,但却有不同的职能区别,元朝刚开始平定云南,对少数民族地区的世袭酋长,采取行省下辖万户、千户、百户相递进行事统治。,只能设“宣抚司”这样的地方机构来管理。元朝置亦佐县后,隶曲靖路宣慰司,说明纳入中央机构管辖。
亦佐县。据《康熙平彝县志》载“至元二年(公元1336年),立亦佐县,[析罗雄州之夜苴部为治,隶罗雄州。罗户二里(即向义、慕风二里)使沙酋世领之。《明修攘备考》曰元至元开置亦佐县,旧县在西北,周遭二百里。《明一统志》曰“在府城东二百五十里,汉宛温县地。蜀汉及晋皆兴古郡地。唐盘州地。后没于蛮,号夜苴部,讹为亦佐。按《元史》无亦佐县名,仍载交水、石梁、罗山三县。《顺帝纪》未详耳。
元设亦佐县治地在夜苴部巴兰乡乌龙箐。据考证它在亦佐村东五里,乌龙箐地名已不存在,今叫拖古。南诏国、大理国时期,夜苴部酋长应居于此。在距乌龙箐5公里处,有鲁纳村。鲁纳系彝语,据海佐良考证,“鲁”彝语意为“木城寨”、“纳”意为“黑彝族”。“鲁纳”其意就是黑彝族居住的“木城寨”。其村址为沙氏土司所建,居住着洪姓、姬姓土司,历史上为彝族土司世居之地。亦佐之名,任中宜认为号夜苴部,讹为亦佐,是有根据的。据王显标考证亦佐(彝语发音pa33、lo33、k33)与汉音拼音bā、luō、kēr,只是汉语拼音中没有kēr这个音。汉字译音即“巴落克”。
《元史》仅记载罗山县名,未记亦佐县名。原因很简单,罗山县置于元世祖至元十三年(公元1276年),亦佐县置于元惠宗至元二年(公元1336年),比罗山县晚置60年。《元史》只记载管辖区域较广的罗山县,属沙氏、海氏领之的亦佐既是小县,又是属土酋领之,自然不会记载。亦佐县置于公元1336年,终于元朝灭亡1368年,共计32年时间,《康熙平彝县志》未有流入亦佐县记载。罗山县于元统三年(公元1335年)裁归巡检司。巡检司是“专管束夷民,巡捕盗贼”。罗山县共存59年。
由于元朝没有一套完整的土司制度,各土司在地方上的权力仍然很大,云南行省很难使他们“奔走唯命”。属沙酋统治的上、下五营,占险隘,具有一定的事力量,“奔走唯命”显然是一句空话。在改设的过程中,仍委任土著民族中贵族分子充当各路、府、州县的土,并准许世袭,只不过把他们纳入郡县的轨道罢了。对亦佐县在元时设置笔者是这样分析的,一是夜苴部与罗雄部同属“东爨乌蛮”三十七部之一,虽纳入罗雄州管辖,但对夜苴部显得力不从心;二是罗山县撤归巡检司,留下元朝统治亦佐的真空地带;三是在元世祖至元二十七年(公元1290年)开云南驿路。亦佐县是由黔入滇平广路(平彝入黔、粤路)的门户,亦佐在事扼守上显得十分重要。这就是元在公元1335年裁罗山县归巡检司后一年,即公元1336年置亦佐县的根本原因。
(二)明朝时期亦佐县的“改土设流”
公元1368年,朱元璋建立明王朝。明王朝在其政权取得统治地位后,欲兵不刃解决云南问题,先后于公元1369年至公元1375年七次招谕云南归服,云南梁王不但不服,竟杀明来招谕员,迫使朱元璋于公元洪武十四年(公元1381年),命颖川侯傅友德为征南将,永昌侯蓝玉为左副将,西平侯沐英为右将,率兵三十万,分三路征云南,是年十二月,傅友德率由黔入亦佐境内,进曲靖。梁王大败擒达里麻,俘兵数万人。这就是曲靖历史上著名的“白石江大战”。
洪武十五年(公元1382年)亦佐县划归曲靖民府管辖。
“白石江大战”后沐英驻平夷定南山(旧城山对面的山称定南山)。洪武十九年(公元1386年)派遣沐英率攻击越州、龙海诸寨。越州土知州龙海、亦佐土知县沙普额降,仍令视事,也就是说仍由龙海、沙普额继续统治其领地。
明朝统一云南后,对地方政权机构作了调整。为了防止云南造成地方割据,明初把元朝时期的行中书省改设三司。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掌一省之政,凡民政、财政均为其职权范围。下级政权机构府、州、县,递相统属;都指挥使司。掌一省政,管理各卫所队的操练和屯田;提巡按察司。掌司法和检查工作,随时派副使往府、州、县分道巡察。
鉴于云南各民族地区在经济、社会、文化发展的不平衡性,迫使明王朝在政治上不能不采取与汉族内地各自不同的措施,建立和健全土司制度。土司制度就是土著少数民族中的贵族民族分子沿袭充任地方政权中的长,以便根据地方经济情况额以赋税,政治上听任封建中央的一种政治制度。明代任命土职,所有供职、袭职、革职都有规定,且府、州、县土职归布政司管辖,而隶于吏部;又宣慰、宣抚、安抚、长的土职为都司管辖,而隶于兵部,可谓名目繁多。
洪武二十三年(公元1390年),明朝置平夷卫,设两个千户所扼守由黔入滇门户平夷。
云南建立了卫、所事组织。逐步推行“改土设流”。在此过程中,越州彝酋阿资分别于洪武二十一年(公元1388年)九月举旗反抗明朝统治;洪武二十四(公元1391年)阿资复反;洪武二十八年(公元1395年)阿资又反。三次反明均以失败告终。
洪武二十八年(公元1395),亦佐县改土设流,设流知县,沙酋以罪降为县丞。隶属云南布政司曲靖民府管辖。并划出屈郎村入亦佐县。
由此可见,越州土酋阿资的三次举兵反抗明王朝,使得明王朝不得不把亦佐县改土设流,沙酋因罪由明初的“土知县”降为“土县丞”。
明成祖永乐三年(公元1405年),越州彝族首领禄宁(阿资子)到北京向明成祖朱棣贡献骏马,下诏任命他为亦佐县右土县丞,到亦佐县上任。而原沙酋为左土县丞,共领亦佐左右土县丞。
明王朝在云南的中心地带置云南府,虽然知府是流,但仍存在土知州、土知县、土县丞,实际控制权还在土酋手中,永乐十八年(公元1420年),在云南彝族地区开始声势浩大的改土归流,曲靖府亦佐县第一个“改土归流”。其后,临安府、曲靖府、寻甸府、澄江府、武定府及州、县等相继改土归流。(见中国云南彝族P116)。
明熹宗天启年间,宦专政,政治极其腐败。天启二年二月(公元1622年)沾益彝族女首领设科进行反抗,攻陷平夷县城。七月,亦佐县安京营长安应龙也参加反抗。事败安应龙被明俘获。安应龙之所以率亦佐彝族反抗,其原因是彝民不通汉语,怕见府,粮差由汉人领之,汉族粮差对彝民敲诈勒索,夺牛马、土地,丧失了彝民之心,遂而反之。
天启四年(公元1624年)十二月筑亦佐县石城治所在今富村亦佐村。
崇祯六年(公元1633年)在城东二百里的黄泥河筑城,没有完工而废。任中宜所述与事实不相符合,徐霞客于崇祯六年(公元1638年)九月初三入黄泥河,对亦佐县治移黄泥河是这样描述的前拟移县于此,至今称为新县,而名亦佐为旧县云。徐霞客达亦佐县城时,目睹亦佐县城的凋弊,而称旧县是有道理的。从崇祯六年(公元1633年)在黄泥河筑城,到徐霞客过黄泥河时已筑城五年。黄泥河在明崇祯十一年已形成县治所在地规模,只差建亦佐县衙。移城不成的主要原因是因为明崇祯年间,反明的农民起义不断,明王朝处于风雨飘摇之中,亦佐县迁城之事无暇顾及。
崇祯十四年(公元1641年),亦佐左土县丞沙运泰因无子嗣,故削世袭职务,距明王朝灭亡仅有3年时间。
从亦佐县在明代设置的情况来看,亦佐县虽然属云南布政司曲靖民府管辖,派遣流,但仍以沙氏、海氏土司作为左、右土县丞统领。朝廷由内地派来的“流”不能世袭,但土司职位可以世袭,但须得到朝廷认可,形式上也如同“流”的任免一样。明朝对亦佐县虽称“改土归流”,实际上是“改土设流”。沙氏、海氏土司沿袭充任地方政权机构的长,“额以赋役”。在政治上听从明王朝中央的驱调,形成“土流并存”的统治格局。
(三)清朝时的亦佐县“改土归流”
清代“改土归流”是明代“改土设流”的继续和发展。明朝称“设”,清朝称“归”。一字之差,体现了明、清两朝对云南少数民族不同的政治统治姿态,其所“改土归流”的地区范围较之明朝更广阔。
清朝在云南进行的“改土归流”可分为三个阶段,即初期、高潮期和末期。亦佐县在经过清顺治,在康熙年间完成了改土归流。
顺治二年(公元1645年),临安府王弄山土酋沙定州反抗清朝,攻陷滇东地区。
顺治三年(公元1646年),沾益州少数民族的首领姬世昌的儿子赞统冒充亦佐土左县丞沙氏的后裔和沙定州联宗,驱除了左土县丞沙承统母子,夺取了知县卑道显的职权。其后亦佐土舍沙赞统反清失败,饮自杀,沙赞统之子沙雄飞乘乱复据亦佐。
顺治十六年(公元1659年),亦佐右县丞海阔归顺清朝。
顺治十七年(公元1660年),吴三桂向清王朝提出“请准土司世袭,悉给印扎”,继续维护土司制度。
顺治十八年(公元1661年),亦佐县土酋沙飞雄谋反,谋反事被发觉,总督赵廷臣逮捕沙飞雄下狱,其后于狱中。
康熙五年(公元1666年),以亦佐土县丞海阔地编为里甲……巡抚袁懋功奏请其地上伍营、中伍营、下伍营编为太平、久安、长治三里,每里十甲,著其额不得易。后太平里归沾益著为额。
康熙八年(公元1669年)“裁亦佐县”。[以小县例省,入罗平州。
康熙九年(公元1670年),安插土酋海阔于越州。即把亦佐右土县丞海阔安置到越州。海阔抗拒不去越州,在竹园兴修房舍,构筑碉堡。韬光养晦,以观时局。
康熙十二年(公元1673年)十一月,吴三桂叛清,海阔从吴三桂反,授都司职,率兵拒战,兵败,亡归。二十年复滇,阔遁迹深箐。
康熙十三年正月(公元1674年),伪设亦佐县。
很显然康熙十三年置的亦佐县有“伪”之称,其因是吴三桂叛清,是逆臣。海阔不满清朝统治,率部曲从吴三桂反清,吴三桂为了拉笼海氏土司,故又设亦佐县。
康熙十七年(公元1678年),吴三桂任命的亦佐伪县令龙元熹以安边、丰约二营贿赂给沙飞雄子沙鼎臣。也就是说龙元熹为拉陇沙鼎臣从上五营之一的丰约营;下五营之一安边营划给沙鼎臣管辖。
康熙二十一年(公元1682年),撤消了吴三桂设立的伪亦佐县,仍然划归罗平州。
康熙二十三年(公元1684年),亦佐阿汪营火头夏鲁机,字维屏,冒称是沙普元的后裔,夺去了沙鼎臣的安边营。
从上述《康熙平彝县志》、《光绪平彝县志》所记载的史实来看,清顺治十五年(公元1658年)清入滇,在顺治十六年(公元1659年),亦佐县右县丞海阔归顺清朝,顺治十八年(公元1661年),亦佐左土县丞沙雄飞谋反兵败。康熙八年(公元1669年),“罢亦佐县入罗平州”。康熙十二年(公元1673年)海阔从吴三桂反清,一年后又复置亦佐县。康熙二十一年(公元1682年)吴三桂反清被平叛。吴三桂时期设置的亦佐县又归于罗平州。在清入滇的二十四年短暂时间。亦佐海氏、沙氏土县丞两次反清均告失败。清朝的“改土归流”从表面上看,是为了解除土司统治下的少数民族人民的痛苦处境。但清朝实行“改土归流”的真正目的,正如鄂尔泰在其给清世宗所上的《改土归流疏》一开头便首揭其义“为剪除夷,清查田亩,以增赋税,以靖地方事。”“若不改土归流,将富强横暴者(土司),渐次擒拿,懦弱昏庸者(亦指土司)渐次改置,纵使田赋兵刑,尽心料理,大端终无就绪。”亦佐县属于清王朝有条件直接深入彝族地区,沙氏、海氏土司便很自然会被抛弃。沙氏、海氏土司反抗“改土归流”,其目的也是维护其土司地位。清朝的“改土归流”的高潮期在鄂尔泰上疏雍正时期,而亦佐县既是小县,又是清王朝可直接深入的地区,故在清朝入云南初年便完成了“改土归流”。
由于清初,平彝辖区夜苴部已完成“改土归流”,故范承勋任云贵总督后,于康熙二十六年(公元1687年)向康熙上书“裁平彝卫疏”,认为清朝已设兵置镇,在于控制,民粮差同其输运。康熙初年、康熙九年(公元1670年)已先后奏准裁去大部分明朝设立的卫、所,现在仍存在的还有平彝……等五所,仍属守备和千总等员管理。尚存在平夷等六卫……,并应裁去,将他们的田地和队及其他人员交附近州、县管理。
康熙三十四年十一月(公元1695年)云南布政使、云贵总督王继文向康熙“请设平彝县治疏”称“查平彝为滇接壤,四外蛮薮,而中则要道也。……康熙二十六年内,前任督臣范承勋,将全滇卫所议裁,而平彝一卫势难独留,是以一并题请分归别属在案。自平彝上至滇之沾益州,下至黔之普安州,共计四站,约远一百七十余里,竟无印居中分守……此平彝县治之亟宜请设也。……将平彝旧额仍旧归还,并将附近罗平、沾益二州徵收之亦佐,即中、下伍两营、勋庄、余家堡等处改归。”
从范承勋、王继文上疏康熙的奏折来看,裁平彝卫,并亦佐县的原因一是明设置的卫、所作为事扼守单位已由清设立的营、安置的镇守,节节控制,卫所设置已大不可必;二是平彝为滇黔通京要道,四处皆蛮夷,竟无一县设置统治;三是以亦佐土县丞改为平彝县土县丞。
王继文上疏在得到康熙皇帝的批准后,于康熙三十四年(公元1695年)将平彝废卫、裁亦佐县设置平彝县治,设知县一员、典史一员、训导一员。
康熙三十八年三月(公元1699年)清王朝礼部正式颁发平彝县印,县治设在原平夷卫治。至此,亦佐县与平彝县合并,设置平彝县。安海领地的羊肠营(今营上的大部分,即41村)却仍属沾益州。故任仲宜在编撰《康熙平彝县志》“图说”中感叹道“其平、亦之交有沾益之安土羊肠三十六营横亘于中,壤地不能相结,因时为患,往往梗途,颇称不便。建制之初,计不及此,惜哉!”。任仲宜认为设置的平彝县中间横插安土羊肠营由沾益州管辖,不利于平彝县政令、旅途畅通,是设置平彝县辖地的失误之策。直到1937年,云南省主席龙云才批准把羊肠营41个村划归平彝县,从此才结束了平彝县的“横亘”问题。
笔者在这里必须说明的是“平彝”怎么在清朝时改为“彝”,这是因为满族在明朝之前称之为“东夷”。“夷”字人形背弓,清一统后,认为“夷”是篾称,把满族称之为蛮夷之类。故由“夷”改为彝,在《康熙平彝县志》中“平夷卫”就改为“平彝卫”。“彝”是我国古代青铜重器的共名。
回眸历史的天空,夜苴部作为“东爨乌蛮”三十七部之一,在南诏国、大理国时期,可谓金戈铁马,咤呲风云,是一颗难以移动割据称雄的棋子;在元、明、清时期,封建中央王朝为巩固其统治,在不同历史时期表面采取一系列“怀柔”政策,而伴随的却是腥风雨的兵威征服,导致夜苴部反抗不断,设置的亦佐县也几经更迭。
今天,当我们沿着历史的足迹探寻割据称雄的夜苴部;历经沧桑的亦佐县,我们不得不敬仰自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改平彝县为富源至今,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各民族平等、团结、和睦共处,共同浇铸富源美好的明天而倍感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