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婴魂
黑夜是无比的静谧,呼吸呼吸,夹杂着绝望的哀鸣。
一把冰凉的手猛地掐住了我的喉咙,讓我动弹不得,我的眼珠被巨大的力挤压着不自然的爆突着,嘴巴大张,舌头拉的好长,两只手拼命的护住脖颈。
就在我一阵的眩晕,灵魂已经开始和肉体分离之际。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而那双手也如触电般的离开了我的脖子。
我剧烈的猛咳着,这种生死一线的危机我已经经历太多次了,此时门外的敲门声愈来愈大,我强撑着走到门口去开门,看到门口站着的焦虑少年,我最终还是没忍住,泪水如冲开阀门的河水一样流了出来。
我留着泪扑倒在他的怀里。
和每次一样我最终还是扑了空,顾自对着可望不可及的他留着眼泪。
而他的眼里也一样充满着悲伤。
我叫胡安然,他叫夏季风。
我们有相似的人生经历,怀才不遇后的惺惺相惜,父母吵架后的相互安慰,我们有着相似的人生信条,今朝有酒今朝醉,安能广厦千万间。
我们曾经相爱着,彼此搀扶着,后来我们未婚同居,并且有了属于自己的宝宝,我却用冰凉的药片结术它的生命,我清晰的记得那一夜我痛的死去活来,给远在外地的他打电话,他问我怎么了,我不敢告诉他我服了堕胎药,因为他是有多么喜欢孩子啊,他总说,宝宝,我们拥有属于自己的宝宝了,,今天的我却鬼使神差的当了一名杀人凶手,死者却是我的亲身骨肉,一起努力以后总是还会有的,现在我们面临的境遇我是最清楚不过的。
我的单位里有着升职的机会,能够升职加薪的人却只有一个,我在竭力争取着,并且很有希望,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去休产假,那么所有的一切就都将付诸于流水。
于是于情于理,这个孩子不能留。
季风,我肚子不舒服,你能回来一趟吗,我强忍着痛,对着电话这头说出了我的请求。
好,你在家等着,我马上就回来。
电话里的他很焦急,连发音都有些颤抖。
好,我等你。
我扭着身子,刚挂下电话,便痛的晕厥过去。
冷风刚过,刺痛感划过脸颊,悠悠醒转,我发现我仍然是一个极度扭曲的姿势躺在自家床上,瞬间失落和担心浮上心,季风我捂着仍然疼痛的肚子,召唤着他的名字,缓缓落地,发现阳台的窗户还没有关上,季风,是你吗,是你开的窗吗?空荡荡的屋子里却只有我一个人的声音,我走到窗前,发现外面竟下起了瓢泼大雨,蒙蒙隆隆的看不清路人也看不清街道。
心突然猛地刺痛了一下,心慌乱的猛跳着,雨下这么大季风没回来又能去哪了?我将心中所有不好的念头屈赶着,心却仍然强烈的收缩着,我步子慌乱的走到床前,抓着唯一能联络到他的工具,慌乱的播着他的号码。
随着请稍候再播的声音,我不死心的一遍又一遍的打着那个号码。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在我打完一遍,我瘫在地上痛苦的哭着。
后来当天我的妹妹陪着我去警察局报了人口失踪,,却因为未到48小时不予侦查,于是我们回到了家,给他的朋友打电话,给他的亲人打电话,给我所有认识他的人打电话,动用我所有的力量去找他。
后来好不容易熬到了48小时,这次却不是我们去找警察。
而是他们来找我们,当我看到警察站在我家门前,说了一句请节哀时,我抑制不住所有的哀伤,昏倒了,尸体我最终还是没有去看,因为听他们说他已经因为汽车坠崖失火被烧的浑身焦黑。
躺在病床上的那几日,我整日整夜都在想,报应来了,可是没想到他来的这么快。
他死了,真正的罪魁祸首是我,真正想堕胎的人也是我,他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想要报仇,为什么不讓我死。
回到家后,生活开始恢复了平静,,我却因为自责和悔恨,整夜整夜的做着噩梦,梦里,一个浑身都是血的怪胎,双眼禁闭的向我爬来。
嘴巴一张一合的,从里面掉出漆黑的发丝一簇一簇的讓人头皮发麻,我歇斯底里的喊着,滚开,离我远点!它一挣,露出诡异的笑容,妈妈,我是你的孩子啊,你不要我了吗,妈妈抱抱我,我好冷。
他双手双脚并用着爬行的速度很快,很快便追上了我,利索的爬到我的腿上,怀里,脖颈上,双手用力猛掐着我的脖子。
妈妈,你快来啊,和我们一起。
我不!!当我第一次做这样的梦时,我的心里绝望的如沉如湖底的心,,一阵激烈的敲门声拯救了我,将我拉回了现实,可是脖颈处依然会感到冰凉刺骨的疼痛,讓我怀疑着那是不是梦,打开门,却发现他,我激动的想要抱住他,,他却如幽灵一般消散了,我苦笑着,我们终究还是阴阳两隔。
后来我夜夜都被噩梦缠身,身形也瘦弱了许多,加之精神上的崩溃,与长时间的营养不良,我身患了绝症,这距离他的死亡不过只有两个月的光景。
卧在病榻上的我,被妹妹泣不成声的妹妹死死的撰着手,似乎在她的意识里抓的越牢我就不会离去。
我是最清楚我自己身体的,这几日,一到没人的时候,我就能看到他,我知道,是他来接我了,有一日风和日丽的早晨,阳光格外的好,他轻轻的走到了我的窗前,启动薄薄的唇,带着久违的声音问我,安然,今天跟我走吧,好吗?我拉开干裂的唇,费力的牵出一抹微笑,用着挲哑的声线说,好。
他微笑的走到我的床前将我的氧气瓶拔掉。
脱离吸氧机的我,突然感到一阵窒息,身体不自主的抽动着。
这时突然门外闪进一个人,手上的塑料袋,在看到屋里的人时砸到了地板上,发出青翠的咣当声,姐,姐夫?妹妹难以置信的捂住了嘴,脸上惊恐的表情不比我的差,我伸出手,用尽浑身的力气向妹妹大喊,救我!在我看到妹妹看到他露出惊恐的表情时,我就知道了,原来他不是鬼,他并不是来接我的,他是来要我命的!妹妹看到脱离氧气机的我,死命的喘息着,她焦急的上前想帮助我,却被他有力的手臂挡住,姐夫!你这是干什么!。
他背对着我,使我看不见他的表情,我知道,现在的他一定如我梦中的胎儿一样露出邪恶鬼魅的笑容,是的,这一步步,一环环无不都是他设计的,似乎在那一晚他就已经将局设好了,就等着我去跳,现在他如愿了,你总该讓我死的明白吧。
我声音微弱的质问着他。
呵,你这个蠢女人,死期将至,才开窍啊!哈哈!不过你大限将至,我就讓你死的明白,他露出一副我从未见到的嘴脸。
原来那一夜,他回到家中,却没带钥匙,于是他从邻居家翻到了我家阳台,开窗进来,这也就是我一早醒来窗户是开着的原因,他进来后发现我昏睡在床上,于此,他也看到了安放在一侧的堕胎药,顿时他心中百感交集,联合我最近升职加薪的信息,他断定我与我们部门经理有染,孩子也是那个经理的,所以我才着急堕胎,并且都不与他商量一下就擅作主张。
他心中愤恨交加,于是那天走之后他藏了起来,心中酝酿着报复我的计划,,巧合之下,一个不明身份的死者顶替了他,于是他便安心的充当着一个死去的人,由于他有房间的钥匙,便在我的被子上,生活用品上,食材上喷洒致幻剂。
这种药即能讓人产生幻觉,大面积使用后又及其致癌。
所以身心俱疲的我很快便顶不住了。
此时他笑的得意。
而我却翻身坐起,脸上毫无刚才的病态,我胡安然唯一对不起你的事就是要了你孩子的命,别的事情,请不要往我头上安。
我将身子坐直,语气平缓且充满底气,他显然是被吓到了,脸上出现了疑惑的表情。
不知道他是为我的这句话震惊,还是为我说这句话时的状态而震惊,来不及他多想,门外便出现了很多警察拿着枪走近他。
他最终的判决是谋杀未遂。
刑期20年,宣布一审判决那天我穿着白色纱布的长裙,端正的坐到最显眼的地方。
他被警察带出法庭时抬头看见了我,这时他的眼里充满着恐惧,他突然大叫着,指着我语无伦次的喊着。
鬼,鬼啊!警察将瘫在地上的他拖出了法庭,走出法庭后,和煦的微风吹动着我的裙摆。
裙摆的一侧却突然被一只小手轻轻的拽着,我回过身来,看见一个身高不足1米2的小男孩睁着晶莹的眼睛看着我。
怎么了,小不点,我将身子蹲下来,用手摸着他的头发。
姐姐,你真的是鬼吗?小男孩小心翼翼的问出了这句话,姐姐并不是什么鬼,而那位哥哥心里却住力一只鬼。
我用手轻抚着小男孩柔软的发丝。
男仔!去哪里干嘛,快回来,一位中年妇女,站在法庭门口像小男孩招着手。
快去吧,我微笑的看着他,姐姐,拜拜,小男孩一溜烟的跑开了。
我起身,向前走去,他最终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认尸那天,妹妹从警察那里接过死者的手机,当我接过那个摔碎了屏的诺基亚时我便就知道了,那不是他,后来我又在阳台上发现了一个硕大的脚印,我清楚那不是我的,致幻剂是后来警察的猎犬发现的,警犬独到的嗅觉,使所有喷洒了致幻剂的东西,全部焕然一新,满屋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使他这个常年鼻炎的人无法闻到。
至于他的每次出现都在警察的监控之中,而我也是装作惊吓的样子,装的身患绝症,只不过是引蛇出洞罢了。
而他最终也是扑了个空,自己挖的坑总要一个人去填上的,不是吗?。
我最终是没有看见我身后的那个小男孩露出诡异的笑容,口中念念有词的说着,妈妈,我还会再来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