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历史之最电影(吴战朝：谢晋一部电影“火”

纪念一代名导谢晋诞辰100周年谢晋足迹卷(3)

吴战朝

吴战朝，《扬子晚报》记者

如果没有导演谢晋，就没有现在的郭亮村。18年前，谢晋导演筹拍《清凉寺钟声》时，独具慧眼地选择了河南省新乡市辉县西北60公里太行深处的小山村——郭亮村，这使它声名鹊起，“中华影视村”、“国家AAAA级旅游区”等头衔数不胜数，其村民的生活轨迹也由此发生重大转折。如今斯人已逝，空留遗憾。昨天，郭亮村3名农民代表已专程乘坐火车赶到上海，一次送别大师。

　　24日,记者意外地接到了郭亮村一位村民的电话:“谢导对我们郭亮村有大恩,我们会有人去给他送别,人今天晚上出发,明天一早就到。”这位村民还提供了村里第一位接触到谢晋导演的村民——该村村主任李银秀的电话。

郭亮村来了大导演

“谢导在河南三次,三次都是我全程陪着的呀!他那么一个好人,咋说走就走了?”电话那端,49岁的山里汉子、郭亮村村委会主任、当年的村长李银秀的声音沙哑了。据他回忆,1990年春天,谢晋导演为了选择《清凉寺钟声》的外景地第一次来郭亮村。此前,他已经在很多景点考察,都不满意。驱车行驶在郭亮村陡峭崎岖的山路上,看到沿途秀丽的风光和太行山区独特的地理优势,谢晋当即拍板选这里作外景地。“第一次,他就在这里停了一个中午,在李章锁家吃的小米粥和油饼。他穿得很朴素,笑着和我们每个人打招呼,一点架子都没有。”李银秀说。

当年五六月份,谢晋带着著名小品演员赵丽蓉等第二次来到郭亮村体验生活,一住就是一个多星期。“本来他是想让赵丽蓉老师主演的,没想到后来开拍时,赵老师有重要的事实在来不了,所以,谢导就请咱们河南的话剧演员丁一顶替出演,没想到,现在他们都不在了。”李银秀唏嘘不已。

　　“谢晋导演第三次到郭亮村已经是深秋了,差不多就是现在这个时候,这次来是为了拍电影,一住就是好几个月。”李银秀说,其间,谢晋与郭亮村村民都成了好朋友。

谢晋入住村民家

1990年前后,郭亮村还十分贫穷落后,一个壮劳力辛苦一天,如果能赚到3元钱,就高兴得了不得。村里边来了剧组,全村近200号人,几乎都在他的影片中出任过群众演员,并且每人每天发5元钱。“这比当时的标准高出很多!”李银秀再三强调说,剧组用村民的每一样东西都有登记,就算在菜地里摘个南瓜也不例外,都会照价付钱。

　　第一次做群众演员,大家都没有经验,虽然有专人负责告知注意事项,仍然不免有纰漏。遇到这种情况,追求完美的谢导从不会因为是“小问题”而忽略,总是重新来过。“他完全没有生气,只是很温和地说‘这些都是进口胶片,很贵的’,然后让助手给我们讲戏。”李银秀说。

　　有时候晚上拍戏结束得晚,谢晋就让人用保温桶送来豆浆,请大家“不限量免费喝”。村民放开肚皮喝,谢晋就在一边看着笑。而且,谢晋还常常把剧组专门给他做的饭菜与村民交换,让村民吃红烧肉、米饭,他则吃粗茶淡饭。李银秀因为是当时的村长,还能隔三岔五地陪谢晋喝一杯。“他从来没有喝多过,就是随便喝点小酒。”李银秀说,如果时间宽裕,谢晋就会和他聊山村的生活、聊怎样能帮助村民脱贫致富等,“他是好人,总挂念着我们”。

影片拍摄期间,谢晋住在村民李章锁家里。“那是一间10平方米大小的平房,水泥地,这是我们能找到的最好的房子了。现在,这里是‘谢晋居’的一部分。”李银秀说,当时的农村很落后,厕所不分男女,尴尬自然在所难免。为此,谢晋想出一“高招”:在厕所门口放一块砖,如果砖块竖起,就表明里面有人，反之就可放心大胆地进。如此一来,困扰大家的大麻烦就解决了。直到现在,去郭亮村旅游的人,还能看到这个保存完好的厕所。

　电影首映兑现承诺

　　影片拍摄结束,谢晋欣然题词,称郭亮村为“太行明珠”,这使郭亮村迅速成为中国最早的影视村。离别时,谢晋深情地说:“太行深处的郭亮村化为影片《清凉寺钟声》的乳泉村。我们曾在这里度过盛暑深秋,我们曾和郭亮村的父老兄弟姐妹们结下深厚友谊。美丽的村庄,勤劳的乡亲,将永远留在我们的记忆里。”

因为第一次当演员,村民特别想看到自己在电影中的模样,谢晋一口答应。第二年,就在大伙渐渐忘记这个约定的时候,谢晋让一位宋姓副导演带着刚刚剪辑完成的影片来到郭亮村,在穷山沟里举行了电影“首映式”。“宋导演说,谢晋导演太忙,来不了,她代表他对我们表示感谢。”李银秀感动地说。

　　因为《清凉寺钟声》的广泛影响,郭亮村声名鹊起,此后,几乎每年都有影视剧组来此拍摄外景。该村先后接待过海内外百余家摄影组,《双雄会》、《红姑寨恩仇记》、《石头世界》、《倒霉大叔的婚事》、《举起手来》、《天高地厚》、《花木兰》等60余部影视片都曾在此拍摄,郭亮村村民的收入也与往日不可同日而语,可以说,是谢晋的出现,改变了郭亮村的历史。

来源 2008年10月27日《扬子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