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之最开始的地方电影(肖进雄:梦开始的地方

热点事件 2023-08-24 08:35www.nygn.cn今日热点事件

千羡万羡西江水,曾向竟陵城下来。

肖进雄,天门佛子山双湖村人。现在在东莞长安漂泊。

梦开始的地方

我感觉自己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七月流火的日子,水田里粘脚的泥,一个上午的时间,确切地讲,应该也就是两三个小时的地头劳作,我就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了。

从地里爬上田埂,火辣辣的阳光似乎要榨干我身上一点水分,晒走我身上一丝力气。一摇一晃回来到村头,总算可以躲进遮蔽日头的树荫底下。我都等不及多走几步,便可以挨着堂屋前的大青石门槛坐下去。真没力气了,扶着屋子门前的一棵洋槐树坐下来,整个身体倚靠着粗大的树干,包括那颗沉重的脑袋一起。闭上眼长长嘘口气,一股微微的风从树下流过,一丝微凉透过粗糙的树皮,渗透后背。

家里的狗趴在树荫下,吐着长长的舌头,“哈哈哈”地喘着气。我来到树下的时候,它应该早就看到我了,天气太热了,它都懒得动。我靠在树干有一小会,大着口喘气,小半天才缓过劲来,睁开眼发现这家伙就趴在距离我很近的地方,正看着我呢,就像我看着它一样。也许它好奇我干嘛要学得像它一样,张大嘴,“呼哧呼哧”大口喘气,倒把它自己整不会了,伸出来的舌头,假装着舔了舔嘴和鼻子,又或许是我的动作让它感到了不自在。我也懒得理它,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逗一条狗,我只是安静的看着它,也许它察觉到我是不是有点不怀好意,或者是生气它学我吐着舌头哈着气。狗子输了,从地上爬起来,走到禾场的另一边树下,又躺了下来。

知鸟在头顶上的树枝间,撕心裂肺地叫着。中午的时间还好,一到傍晚时候,一个村子里所有的知鸟都会叫起来,村子里每一棵树梢上都响着它们的叫声。还有一种叫做蝉,比知鸟要大上不少,知鸟的声音比较响亮,蝉的叫声比较沉闷。小的时候经常捉来玩,把一根竹子从中间劈开一点,在顶端用一根短的木棍支开,形成一个三角形,裹上蜘蛛的网,就可以拿来沾蝉或知鸟,又或是蜻蜓。小时候在刺林子里,在树上寻找蝉脱的壳,半透明,很脆,从树干上取下来要小心翼翼的,那年月里,一个壳可以值到一两分钱,一条大点的蜈蚣,晒干了,可以卖到五分钱。走村窜户的货郎担隔上一段时间就会过来,我们会把自己平时积攒在罐头瓶里的东西抱出来,能换上几颗糖。

知鸟在枝桠间叫一阵子,没有其他的同伴呼应,便没了叫了兴致,嘎止。七月的洋槐树已经过了花期,树枝间还剩些泛黄未落的花瓣,空气里依然弥漫花的芬芳。洋槐树在四五月间花期最盛,小小的白花,每一朵花瓣像雪一样洁白,一簇簇一串串缀在枝头,一朵挨着一朵,在叶柄上交替生长出十几或几十的花骨朵,像是在枝头挂起的一件件装饰品,恣肆瀑满一树雪白。槐花散发出淡淡的幽香,蜜蜂从四面八方赶来采蜜,整天飞舞在树枝间“嗡嗡嗡”地忙碌不停。

七月流火的日子,太阳就像一个炎热无比的火盆,炽烈的炙烤着大地,天上空空荡荡的,难得看到一丝浮云。乡村一年里最忙也在七月,收种一刻都不得耽误。早早母亲做好早饭伙,父亲在院子里打磨镰刀,早饭后赤脚跟随父母一起走进田野,那里是人们全部趣怪网希望的地方,是一村人的全部,春夏秋冬和生老都收藏着的地方。

小时候母亲教我使用镰刀,手如何挥出去,再勾回来。教我用锄头铲草,手握着长长的杆子,把杂草铲掉又不伤到苗,顺便把苗旁边的土打松。经常和母亲去菜地,垄沟施肥,也认识各种蔬菜,回家的时候,采摘长长的豆角,茄子辣椒,那种收获的喜悦我现在也能真切感受到。我不能说从小耳闻目睹,但也在潜移默化地学习,学习种,学习耕种,乡下的孩子相信这一切总有一天都用上,祖祖多少辈不就是这样过来的。

小时候总做梦,梦里时常被人追赶,有时候被一个人追,有时候被一群人赶。时常在夜半惊醒,鸡的打鸣声从后院和院子外面的村子里传过来,长长短短远远近近。从一场梦境里走来,却一点也记不清楚刚刚在梦里经历过的事,在梦里遇到过的人,有时候有一丁点儿印象,但都隐在黑暗深处,隐隐灼灼让人看不清楚,就像在梦里经年累月常常追赶我的那个人,我就一直没有看清楚那个人的脸。

小时候喜欢想,瞎想还是遐想都好。看天上流过的云,从很远的地方来,越过一座又一座村庄,飘过一片又一片田野,从我的村庄缓缓走过去,又到很远的地方去。看远处的山,耸立在好几座延绵村庄的之外,远远的我只能看到那条起伏的线,像画在天边上一样,山的这一边是无数个村庄还有我,山的那一边呢?山的那一边,我不知道,又好想知道,有空中飞过的鸟从那里来,也往那里飞过去。飞来的鸟歇在村庄的某棵枝梢,叽叽喳喳地说了很多,只是我没听懂它的语言。风从很远的地方来,沿着田野的坡度,一路滑下来,起伏的稻浪留下它跑过去的痕迹,留给我无限的想象。我的思绪在那里舞蹈,天马行空的不着边际。

父母一辈子伺候土地。记得好多夜里,母亲会在煤油灯下,一点点揭开用手帕包着的钱,一分五分,一角两角叠起来厚厚的一摞,那是母亲卖鸡蛋,地里的菜积攒来的。母亲很认真的数那一摞钱,盘算着能买点什么,又或是还差多少,可以扯几个人的布匹。父母只知道终日在地里忙碌,他们相信人不懒,地就不会荒,风调雨顺那是老天爷的事情,祈求也没用。父母的梦好简单,一家人在一起平平安安,能吃饱穿暖,过年的时候能每人做上一件新衣服。而我,只需要长大。

七月正午,地里劳作的人陆续着回到村里。父亲坐在门槛上抽一支烟,母亲挽着裤脚在灶台前忙着午饭伙。午饭后的一段时间,没人会下到地里,天太热,一上午使完的力气也需要点时间来慢慢恢复。

风从田野外悠悠而来,带来田野的气息,夹裹着七月的炎热。

一只鸟从田野外里飞来,在树上歇歇脚又飞走。

槐树茂密的枝叶像一把撑开的巨伞,遮住火热的阳光,叶和叶的隙缝间,闪耀着太阳的光芒。树下落一地星星斑点,方的圆的,大的小的,风在枝叶间流动的时候,浅浅摇晃起来,摇出一地迷离,晃出一树朦胧,像浮动的画片,像缥缈的淡烟,牵着我飞扬的思绪,恍惚成一个遥遥远远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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