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家族掌握权力后,为何没有大肆清除异己呢
我们都知道,后,司马家族一直都保持着外宽内忌的行为准则。他们杀了很多人,却又放过了很多人。其实这“杀与放”,关键在于司马家族的地位是否稳固,当司马家族权力不够稳固时,如果有人冒犯他们,自然难逃一死;当司马家族权力足够稳固时,即便有人冒犯他们,也往往是予以宽恕,感兴趣的读者可以跟着趣怪网小编一起往下看。
司马家族杀人有个特点,就是尽量不牵连更多的人,除非反对者意欲推翻司马家族的统治。如果只是普通的忤逆,基本上是小惩大诫,只除掉“首恶”,放过其他人。这是司马家族“外宽内忌”的体现,也是基于当时曹魏政治网络所做的必然选择。
时期
曹魏后期,由于辅政大臣司马懿和之间的权力斗争,引发了高平陵之变。在曹魏元老勋臣的强力支持下,司马懿最终战胜了曹爽,并把曹爽的同党全部诛杀。司马懿却放过了曹爽两个部下,军司马鲁芝和主簿杨综。
司马懿发动高平陵之变时,鲁芝和杨综斩杀城门守将,出城投奔曹爽。当曹爽准备投降司马懿时,鲁芝和杨综哭着劝谏曹爽,建议曹爽以天子的名义号令各地勤王,讨伐司马懿。投降司马懿那就是死路一条,不能不令人痛惜。
曹爽被司马懿收押以后,有司上奏司马懿,要把鲁芝和杨综一块儿给杀了。司马懿没同意。下令放过了鲁芝和杨综。
既而有司劾黄门张当,并发爽与等反事,乃收爽兄弟及其党与何晏、丁谧、邓扬、毕轨、李胜、桓范等诛之。蒋济曰"之勋,不可以不祀。"帝不听。初,爽司马鲁芝、主簿杨综斩关奔爽。及爽之将归罪也,芝、综泣谏曰"公居伊周之任,挟天子,杖天威,孰敢不从?舍此而欲就东省,岂不痛哉!"有司奏收芝、综科罪,帝赦之,曰"以劝事君者。"-《·宣帝纪》
高平陵之变后,许多和曹爽有关系的人都司马懿杀了,史载杀了三千人,以至于“名士减半”在这场关乎司马家族命运的重大行动中,鲁芝和杨综俨然站到了曹爽一边,甚至鼓动曹爽和司马懿。这样的两个人,司马懿却轻易地放过了他们。司马懿已经杀了三千人,难道在乎多杀两个?
原因很简单,因为高平陵之变后,司马懿取得了曹魏的执政权,权力和地位相对稳固。鲁芝和杨综的,并不能对司马懿构成任何威胁,所以司马懿才放过了他们。
,和曹爽关系更密切的夏侯玄,曾替代司马懿坐镇关中。曹爽被诛杀以后,司马懿也放过了夏侯玄,并没有杀他,只是让他出任闲职太常而已。
同样的例子,还发生在淮南一叛时,当时镇守淮南的征东将军、都督扬州诸军事、司空王凌,密谋反抗司马懿。还没想到,就被司马懿出兵摆平了。事后,王凌被灭三族。王凌有个妹妹嫁给了、都督雍州凉州诸军事、车骑将军郭淮,因为受王凌谋反之事也受到牵连,有司命郭淮派人把妻子押往洛阳接受处理。郭淮照做了,郭淮的儿子和部将都极力劝郭淮,把王氏追回来,因为这一去必定是。郭淮一开始不同意,后来众人都跪着恳求郭淮,捣头如蒜,血流遍地。郭淮于心不忍,火速派人把王氏追了回来。写信给司马懿,把情况告诉了他。司马懿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赦免王氏。
淮妻,王凌之妹。凌诛,妹当从坐,御史往收。督将及羌、胡渠帅数千人叩头请淮表留妻,淮不从。妻上道,莫不流涕,人人扼腕,欲劫留之。淮五子叩头流血请淮,淮不忍视,乃命左右追妻。于是追者数千骑,数日而还。淮以书白司马宣王曰“五子哀母,不惜其身;若无其母,是无五子;无五子,亦无淮也。今辄追还,若于法未通,当受罪于主者,觐展在近。”书至,宣王亦宥之。-《魏晋新语》
司马懿灭王凌三族,却赦免王氏,这是司马懿外宽内忌的又一体现。这其中有个重要原因,就是郭淮当时曹魏关中军队的最高领导(都督雍州凉州诸军事),他手握重兵,而且本人也是名将。在司马懿已经除掉了王凌,稳定政局了以后,他显然是不愿意和郭淮发生冲突的,再说郭淮虽然是王凌的妹夫,但关系一般,反而和司马懿关系不错。基于这样的政治背景,司马懿赦免王氏,也在情理之中。
时期
司马懿死后,他的大儿子司马师掌权。司马师执政没多久,就发动针对东吴的军事行动,结果在东关遭遇惨败。战败之后,司马师表现出一番非常宽容的模样,称战败的责任在他。司马师没有责罚诸将,只是把统帅的爵位给削了。
尽管司马师采取怀柔策略,安抚众将,所以没有造成更大的政治波动。但朝廷中也有要求追责主帅的声音,如军司马王仪就当着司马昭的面,说东关之败的责任在主帅。王仪的话让司马昭大为恼怒,立刻下令处斩王仪。
东关之役,帝问于众曰"近曰之事,谁任其咎?"仪对曰"责在元帅。"帝怒曰"司马欲委罪于孤邪!"遂引出斩之。-《晋书》
当王仪提出应该追究主帅的责任时,司马昭立刻恼羞成怒并杀了他。可见东关之败对司马家族是一个非常忌讳的话题。但值得注意的是,司马昭杀掉王仪,应该是司马师的授意,至少司马师是持默许态度的。战前司马昭有持节特权,杀一个像军司马这样的中级官员没有问题。不过司马昭杀王仪之事,发生在东关战役后,此时司马昭的持节特权被朝廷收回,理论上他没有擅自处置官员的权力。而且军司马是个非常重要的职务,再加之王仪的父亲王修是曹魏元老。如果没有司马师同意,司马昭显然不敢就这么地杀了王仪。可见司马师表面上宽容诸将、自领罪责,实际上特别警惕有人借检讨东关惨败为名,动摇司马师的执政地位。
嘉平六年(254年)二月,中书令李丰、太常夏侯玄、光禄大夫张缉等人暗中欲发动政变,推翻司马师的统治,并推举夏侯玄辅政。这些人行事不密,还没行动就被司马师侦知,司马师马上把参与参与政变的人全部灭三族。
正元元年春正月,天子与中书令李丰、后父光禄大夫张缉、黄门监苏铄、永宁署令乐敦、冗从仆射刘宝贤等谋以太常夏侯玄代帝辅政。帝密知之,使舍人王羡以车迎丰。丰见迫,随羡而至,帝数之。丰知祸及,因肆恶言。帝怒,遣勇士以刀镮筑杀之。逮捕玄、缉等,皆夷三族。《晋书·景帝纪》
在这场“难产”的政变中,司马师尽管杀了很多人,也放过了一些人。李丰、张辑曾企图把中领军许允拉入他们的队伍,他们派人把推翻司马师的密诏扔到许允门口就走了。许允看了密诏以后,既没有向司马师告发他们,也没有加入他们。李丰、张辑被诛以后,司马师没有杀许允,而是把他流放到乐浪。许允的两个儿子后来都在西晋当了大官。长子许奇官至司隶校尉,次子许猛官至幽州刺史。
李丰、张辑等人谋求反抗司马师的统治,遭到司马师的诛杀并不奇怪。毕竟任何动摇司马家族统治地位的行为,都是司马家族不能容忍的。这体现了他“忌”的一面,不过对于许允,司马师却网开一面,则体现了司马师“宽”的一面。
司马师执政的第五年,镇东将军及扬州刺史文钦起兵,讨伐司马师,此为淮南二叛。司马师亲征淮南,虽然最终平定了毌丘俭和文钦,但他自己也因为受到严重惊吓导致眼疾复发,病死军中。临死前,他把权力移交给弟弟司马昭。
司马昭时期
司马昭执政时,司马家族已经完全把曹魏控制了,改朝换代也是迫在眉睫。就在此时发生了,镇东将军起兵反抗司马昭,司马昭带着魏帝和郭,亲征淮南。经过大半年的作战,司马昭平定了诸葛诞之叛。事后,司马昭灭了诸葛诞三族,还杀了泰山太守常时,为什么呢?因为司马昭征淮南时,曾诏令常时出兵协助作战,常时却称病没有出兵。
灭诸葛诞三族,诛常时,自然体现了司马昭“忌”的一面。诸葛诞之叛是司马昭执政遇到的第一个大危机,对司马昭的执政地位构成了严重挑战,司马昭杀他们也在情理之中。在平定诸葛诞之叛的过程中,司马昭也有意释放自己“宽”的一面。
已经投奔的文钦,带着两个儿子文鸯和文虎,出兵支援诸葛诞,不过两个人严重不和,诸葛诞于是亲手杀了文钦。文钦死后,文鸯和文虎投降了司马昭。这个文鸯曾参与过淮南二叛,是害死司马师的直接凶手。所以司马昭的部将都要求处死文鸯和文虎,司马昭却宽恕了他们,还对文鸯委以重任。
除此之外,诸葛诞起兵作乱时,曾强迫淮南一带的官吏士民协助他。有人建议把这些人也都杀掉,司马昭认为他们是被诸葛诞胁迫的,不应该处罚他们,于是全部予以赦免。“淮南将士吏民为诞所胁略者,皆赦之。”
司马昭这种区别对待,自然是他“外宽内忌”的体现。
平定诸葛诞之乱后,司马昭继续在谋朝的大路上一路狂奔,引起了魏帝曹髦的强烈不满,他,以卵击石,亲自提剑讨伐司马昭,结果被司马昭的心腹指使兵士所杀。
曹髦欲发难时,侍中王沈、尚书王经、散骑常侍王业就在他身边。看到曹髦要要放手一搏,和司马昭拼个你死我活,王沈、王业跑出去告诉司马昭,想叫王经与他们一起去,但王经不去。王经此举,无异于在挑战司马昭。事后,王经被司马昭所杀。
曹髦带人讨伐司马昭时,消息传到司马昭那儿,他马上派人拦截。司马昭的弟弟司马干带人阻拦曹髦,经过掖门时,被守将满长武拦住。延误了时间,好在曹髦最终被贾充“搞定”了。
尽管如此,司马昭还是对满长武阻拦司马干一事非常不满,后来随便找了个借口,杀了满长武,还把满长武的父亲满伟贬为庶民。
(满宠子)伟字公衡。伟子长武,有宠风,年二十四,为大将军掾。之难,以掾守阊阖掖门,司马文王弟安阳亭侯干欲入。干妃,伟妹也。长武谓干曰“此门近,公且来,无有入者,可从东掖门。”干遂从之。文王问干入何迟,干言其故。参军王羡亦不得入,恨之。既而羡因王左右王,满掾断门不内人,宜推劾。寿春之役,伟从文王至许,以疾不进。子从,求还省疾,事定乃从归,由此内见恨。收长武考死杖下,伟免为庶人。时人冤之。-《魏晋新语》
满伟是曹魏元老,和司马家族是姻亲关系。满伟有个妹妹嫁给了司马干,就是被满长武拦住的那位。满长武虽然官职不高,负责守卫宫门,还肩负监视曹髦的重任。可见司马昭对他还是很信任的。在曹髦发难的关键时刻,满长武的所作所为显然是对司马昭的“背叛”,被杀也在意料之中。
在曹髦和司马昭的冲突到了白热化的关键时刻,王经和满长武却有意偏向曹髦,不得不让司马昭起了杀心。司马昭杀王经和满长武,也是,以保持对朝政稳固控制的需要。
在展现自凌厉杀伐的一面的,司马昭也展现了出宽容的一面。
司马昭执政后期,曾发动伐蜀之战,并最终攻灭了蜀汉,他由此受封晋公。伐蜀统帅钟会是司马昭心腹之人,蜀汉灭亡后,他成为蜀地的最高长官。此时钟会野心膨胀,不甘心在为司马昭效力,而是想割据巴蜀称王。钟会起兵作乱后,很快死于乱军之中。
钟会谋逆之举,理应灭三族,司马昭却从轻发落。他只杀了钟会的养子钟毅,和参与谋反事件的钟会侄子钟息。钟会的其它族人,则完全没有受到牵连,照样在朝廷做官,爵位如故。
向雄曾经在王经手下做过事,王经被杀以后,向雄大哭了一场,时人都为之感动。后来向雄被人诬陷下狱,是当时司隶校尉钟会把他救了出来。钟会被杀以后,当时没有人敢给钟会收尸,是向雄把他安葬入土的。
司马昭听说这事后,把向雄叫过去,责备了一番。“往者王经之死,卿哭王经于东市,我不问也。今钟会躬为叛逆,又辄收葬,若复相容,其如王法何!”
很显然,司马昭认为向雄哭王经,是践行自己的道义,无可厚非,所以没有处罚他。钟会作为司马昭的心腹之人,却起兵作乱,大逆不道。钟会之死是他咎由自取,向雄葬钟会,多少有沽名钓誉之嫌。司马昭对向雄的责难,也是基于此。
不过司马昭并没有深究此事,向雄自我辩解了一番,司马昭就把他放了。
从司马懿到司马师,再到司马昭,“外宽内忌”的特点在他们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这其实是司马家族在不打算大规模清洗朝堂,但又力求篡魏立晋的政治需要。
夏侯玄出身沛国夏,王凌出身、许允出身高平、钟会出身颍川,这些士族名门,和河内司一样,是曹魏政治网络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且他们本身和司马家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夏侯玄青年时代和司马师是密友,司马师还是夏侯玄的妹夫。许允也是司马师青年时代的好友,经常一起品评人物。颍川钟氏和司马家族关系更密切了,钟会之父钟繇是司马懿的故交,钟会本人和司马师、司马昭一起长大,关系交好。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些士族和司马家族的利益是一致的,甚至可以算是一个利益共同体。只是因为如此,才使得司马家族即便想要改朝换代,也不便大规模清洗朝堂。他们一方面对反集团的政治势力保持高压态势,另一方面也要保持曹魏政治网络的相对稳定。
所以,司马家族能做的,就是把反对者从某个家族网络上单独拎出来予以剔除,尽量避免牵连反对者整个家族甚至更多的人。反之,司马家族还会尽可能保全其家族,并维持其家族的政治地位。从而让曹魏官僚系统,保持对司马家族的拥护,至少是不反对。
基于这一策略,所以司马家族的司马懿、司马师和司马昭,才会表现出外宽内忌的一面。这是司马家族完成篡魏立晋的重要手段。这种“宽与忌”的微妙平衡,只有司马家族才会把握好,外人很难琢磨。